梅雨季,多少个细雨敲窗的夜晚,我靠在厚实的软垫上,读童星的新书《此间光阴》。手上握一支红笔,其间的很多文字,我要拿笔划上线,那些线,有时候因为动作过快,划得弯曲潦草;回头再翻开看时,惊喜地发现,那些线,因了童星美妙文字的点缀,竟变得美丽耀眼起来。
与童星相见,不过两次,却是有一种别样的亲切在心间。我可以毫不避讳地说,我喜欢她。有人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其实,人活天地间,除却自己的亲人,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喜欢一定是有理由的。我喜欢她什么呢?我喜欢她的坦荡,喜欢她的率真,喜欢她的才情,喜欢她的蓬勃,喜欢她的健康之美,喜欢她若隐若现的女汉子之风。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笑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女子,她笔下的文字,却是篇篇精致,是绣在棉布上的一枝枝花朵,是一盘盘的美味菜肴,是一碟碟的精致点心;或者她的每一篇章,都似一块块布,一块块被她亲手织染裁剪而成的形状式样色彩迥然不同的或大或小的五彩缤纷各美其美的布。在这个雨意绵延的夏日里,这些篇章与这一个个梅雨之夜,多么的契合,又多么的相得益彰啊。
“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同过去决裂,打破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她的文字饱满,她的人生亦饱满;她身上有一种力量,仿佛一支拉着的弓,不曾懈怠过;她走出去的每一步,与过去的旧世界决裂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漂亮——锦上添花的漂亮。
她认真地学习,认真地写作,认真地生活,认真地爱每一个她爱亦爱她的人。“对于身边亲近的人,我向来认为自己是疏阔的,并不吝啬,一顿饭一餐茶,一件衣服一个包,一袋零食一捧花,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这是童星的原话,她的朋友们,一定都相信她的这句话发自内心,没有一点虚伪矫饰的成分。“有一个在山里挂职的伙伴,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要去看他,然而真正于三言两语后便去了的,只有我。”对待朋友,她的真心真意,不在言语之中,她会把想说出来的话,默默无言地落实于实实在在的行动中。
她写最亲最亲的亲人,写最敬最敬的老师,写最铁最铁的朋友。
读到她的六哥,与她没有血缘的才华横溢的英年早逝的六哥,我潸然泪下。之后,合上书,我沉默了好久,我想到了土家野夫的《乡关何处》,与童星的这篇文字一样,其饱满深沉的笔触,细腻浑厚的情感,阴阳两隔的友情,在读时,也曾催我泪下。
“我很想吃弋江的羊肉锅子,蒲桥的鸭子炖粉条,麻桥的红烧狗肉,施记鸭爪。”“深夜,徐静陪着我,迎宾阁、高知园、观岚亭、步月桥、步文亭、柳春园、烟雨墩、尺木亭,走了一遍。”“我不知道,香鬓衣影的侨鸿国际已经不复存在;也不愿意接受,华亿购物中心里的逼仄和零落。”同在一座城市生活好些年,我和童星之间虽然几乎没有交集,但是,她吃过的美食,我吃过;她走过的景点,我走过;她逛过的商场我逛过;她内心难言的不适和失落,也一样或深或浅地牵动了我。
才情是什么?是白开水一样的生活日常,在笔下都有了动人心魂的意味;是格式化的景物,于她的眼底所呈现出来的是七色争辉是斜阳正好;是一切俗人俗事俗物,哪怕一盘豆腐渣,她都把它制成了美味可口的小菜佳肴……才情,是珍珠,是彩云,是动情鸣唱的飞鸟;是同一着眼点,我不能言,她却使其成为天籁成为绝响。
没有说出口的思念,都变成了黑眼圈。这世上有多少乍处之欢,有机会变成久处不厌。眉目有山河,清澈明朗;心中有丘壑,一往无前。你看不见的,是我一点都不痛的光芒万丈。我要每一天,世界在我们身后……那些打动我的连珠妙语,我是这样的喜欢,以至于,在这里不得不把它们展示出来。
她身上的诸多元素,构成了她独特的女性之美知性之美。而且,我可以断定,随着生活的磨砺,随着事业的发展,随着知识层次的不断递增,她的光芒,会逐渐地丰富厚重,越发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