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媒体记者 王月 文/摄
在中国历史上，楠、樟、梓、椆并称为四大名木，而楠木被冠之以首，足见人们对其喜爱程度之深。耐腐防虫、气味香醇、花纹美丽的金丝楠木一直被视为最理想、最珍贵的建筑用材，在宫殿苑囿、坛庙陵墓中广泛应用。根据《博物要览》记载，金丝楠木由于木纹里有金丝，是楠木中最好的一种，古代封建帝王龙椅宝座大多选用优质的金丝楠木制作，同时还是古代修建皇家宫殿、陵寝、园林等的特种材料，明清时期起就被称为“帝皇木”，是皇亲贵族身份的象征。由于被大肆采用，自清代起金丝楠木逐渐稀有，直至今日，稀缺程度更甚，已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不可肆意砍伐。
近日，笔者前往义乌古玩街，在资深藏家王良的介绍下，走近金丝楠木，一窥这“东方神木”的真容。
材质珍稀 木中翘楚
楠木种类繁多，可称为“金丝楠木”的却寥寥无几，可分为小叶桢楠木、紫楠、闽楠、浙江楠四类，其中最受大众认可的当属“小叶桢楠”。“金丝楠木”顾名思义木纹中有隐约金丝而得名，不管是新料、老料还是乌木，在打磨精度高、表面光洁的时候都可以从木纹中看到缕缕金丝，尤其是在擦水和清漆的处理下，金丝特征会更明显。除此之外，“未见其木，先闻其香”也是金丝楠木的特点之一，走进王良的藏室，阵阵独特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清幽高雅，隐而不烈，沁人心脾。不同年份、不同地域的金丝楠木，也有不同的香型，有药香也有果香。
据王良介绍，由于现代金丝楠木愈发稀少，也无从获取，因此他收藏的大多为金丝楠阴沉木。
何为金丝楠阴沉木？据介绍，远古时期，原始森林中的大片古木受地震、山洪、泥石流等重大自然灾害侵袭，成为被深埋于古河床等地下的枯木残根，它们被挖掘出来后，就是阴沉木。因常年不见阳光，颜色偏深，阴沉木又被称为“乌木”等，它是多种木材的集合名称，种类繁多，有红椿、麻柳、香樟、铁力木、楠木等，其中又以金丝楠阴沉木的材质为佳。
阴沉木是一种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更被称为“植物界活化石”，其价值之昂贵可想而知，古代中国民间素来有“纵有黄金满箱，不如乌木一方”之说。由于地质环境的不同，金丝楠木只存在于四川以及云南等地。因此，四川地区的金丝楠阴沉木更被视为金丝楠木中的翘楚。晚明谢在杭在《五杂俎》中有言：楠木生楚蜀者，深山穷谷不知年岁，百丈之干，半埋沙土，故截以为棺，谓之沙板。佳板解之中有纹理，坚如铁石。试之者，以署月做盒，盛生肉经数宿启之，色不变也。可见其耐腐性、实用性之强。
花纹细密 金丝灵动
据介绍，阴沉木在地下埋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在缺氧、高压状态下，再加上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渐渐被改变了原来的物理性能，木质内在的脂肪、糖类等都在水中溶解得干干净净，清除了蛀虫、细菌的生存空间，故有不腐不朽、耐虫耐潮之特性。
笔者看到，在王良收藏的金丝楠阴沉木原木中，有的因水底泥沙的冲刷，木头中间部分已空，四周呈现出丝丝缕缕独特的肌理美感；有的刚劲挺拔，尽显峥嵘之姿，形成了古朴凝重、铁打铜铸般的效果。表面经细细打磨的部分只需用手电筒一照，便可见其中各种形状的金丝。站在不同角度，看到的金丝形状也不一样，有的如水波粼粼，有的如祥云翻滚，形态各异，皆具灵动之感。据王良称，拥有这样如“龙胆纹、水波纹、凤尾纹”等精致细纹的金丝楠木可称精品。
在众多藏品中，一段带着蜘蛛纹样式的金丝楠原木吸引了笔者的注意，连片的蜘蛛图案宛若刀刻般印在原木上。“这可不是雕刻出来的，而是生长过程中自然形成的。”王良介绍，这种纹路因其形态而得名，被称为“蝴蝶纹”，亦可称为“蜘蛛纹”。虽然金丝楠木有耐腐驱虫的特性，也不能屏蔽所有大自然中的虫害，受特殊虫害影响，原木表面被啃食出类似蜘蛛般的纹路，但未伤及楠木内部，因此留下了这样如同刀刻般的花纹。这些斑斓的虫纹，也被人们称为刻在金丝楠木上的“无字天书”。
巧雕细琢 难舍好木
藏室里的大部分金丝楠阴沉木都是王良从四川买来的。其中两根特别大的极品，是经千挑万选购得的。被收藏在室内的一根金丝楠阴沉木，长约5米，直径65厘米，已是金丝楠阴沉木中体积较大的了，其表面展露出的葡萄瘤纹、水波纹、老虎纹等组合型花纹更是堪称极品。“这根金丝楠埋在土下起码已有5000年，木料上沉积的点点黄色是土壤中的矿物质。”据王良介绍，这截体积庞大的金丝楠木还不是主体树干，而是一段枝丫，可见金丝楠树木之壮观。走向藏室门外，另一根金丝楠阴沉木更是达到了长9.1米、直径1米的大小，横卧在一侧，尤为壮观。这两根金丝楠阴沉木都是从四川买回来的。“四川那个地方不能多去，去多了会上瘾。”王良说的是大实话，金丝楠阴沉木是阴沉木中最为珍贵的品种之一，世人视之为辟邪纳福之宝，中国人将其称为天赐神木，需要莫大的机缘才能寻得。民间有“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的说法。“而四川不仅拥有楠木生长的优渥条件，更因处在地震带地区，更容易发掘出极品的金丝楠阴沉木。玩收藏就是这样，看到更好的，就想收进来。我这根9米长的金丝楠阴沉木可以说是义乌地区难得一见的臻品，很少有比它大的。”王良对这两件宝贝的喜爱溢于言表。
10多年来，王良已收藏了不计其数的金丝楠木，大到10多米长的原木，小到数厘米长的金丝楠木雕刻作品，林林总总，蔚为大观。“有一些金丝楠木收来时会有磕磕碰碰的残缺，有的仅剩下一片树壳，都可以通过巧雕的形式，点石成金。”王良指着玻璃罩中的一节金丝楠阴沉木介绍，受风化和侵蚀影响，这段金丝楠木仅仅保留了较薄的一层树壳，但香气醇厚、药味浓郁，若是弃之不顾着实可惜，为此他特意做设计，请来多位雕刻大师雕琢，如今已然是件展现乡村风景的金丝楠木精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