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视点

飞泉吹烟萝,怪石参云木

寺庙建筑掩映在绿意中

登临伏龙山,携一缕清风,与暖阳相伴,每一步都是风光风情无限。

伏龙山是金华山干脉自鹅毛尖往东走至城西区域的一个小分支,四周群峰环列,石峻林翠。据《嘉庆义乌县志》记载:“伏龙山,县西北三里,五云源。”

遥望当年,山峦起伏的伏龙山成为骆宾王先祖骆雍临的栖息地,他携妻孥在这里繁衍生息,渔樵耕读,织就了一幅依山傍水、白墙黛瓦、鸡犬相闻的乡村画卷。

骆宾王研究专家骆祥发在《骆氏宗谱·世华祖系》序中这样写道:“义乌骆氏的始祖,根据谱载,则是东汉建初年间(76年—84年)的户部尚书郎骆雍临,原籍陕西骆谷。在朝时因与权要不合,携妻孥南下,隐居义乌分水塘之伏龙山,以授徒为业。从此骆氏在义乌蕃衍,传到第五代骆俊,时间已是东汉末年……骆氏历史上最为显赫的人物,是雍临公第二十二代孙骆宾王。”

群山巍峨,树影婆娑,岁月悠长,凝练成了光阴的脉络,仿佛在述说着曾经的故事。而提到伏龙山,就不得不提及深处其中的千年古刹——圣寿寺。

深山藏古寺。伏龙山四周自然排列有九座山峰、九条山涧,且相互掩映,山前则是碧波荡漾的长堰水库。云雾中,宛如有九条卧龙在翩翩畅游,争饮着甘醇,“九龙衔水”“九龙朝凤”由此得名。

因此,坐落于这青山翠谷中的圣寿寺,背山面水,可谓是钟灵毓秀。历史上,宋英宗曾为之赐额,而黄溍、宋濂、方孝孺等一批大儒,或隐居山林,修养身性,悟道参禅,怡情养性,尽情陶醉于大自然中;或来寺院闲游,啜茶闻棋,讲学论道,吟诗作文,并留下了一大批与伏龙山、圣寿寺有关的诗文,赋予并浸润了此地丰赡深厚的文化积淀。

可不是,明代诗人李鹤鸣在畅游了家乡的这片土地时,就曾赋有《游圣寿寺》一诗,其诗云:“伊昔支遁流,说法此山曲。我来寻旧迹,路险跬步促。飞泉吹烟萝,怪石参云木。隤然枯松根,瓮塔莓苔绿。”

李鹤鸣,稠城人,字九皋,明正德丁丑(1517年)进士,授太常博士,选吏科给事中。历任会试分考官、兵科右给事中、金坛县丞、上海知县,后升任大理寺右寺丞兼兵科右给事中。告老还乡后,他深入乡间,体察民情,撰写有《义乌县丁田实征序》等调查报告,反映了义乌山多人多地少、百姓勤俭蓄积之实情。他还写有《文庙》等记录了稠州来历的文章,著有《双杉亭草》共十二卷。

此诗中,“伊昔”意指从前。“支遁”是东晋时的高僧、文学家,由于西晋灭亡,他随父母初隐余杭山,出家后创建了支山寺,他提出的“即色本空”思想,成为当时般若学“六家七宗”中即色宗的代表人物。“说法”,指宣说佛法。“曲”的基本义为弯曲,又常指乡村曲折隐僻之处。“跬步”,本指半步、跨一脚,引申为举步、迈步。“飞泉”,指从峭壁上的泉眼喷出的泉水。“烟萝”,形容为草树茂密、烟聚萝缠的样子。“云木”,指高耸入云的树木。“隤然”,指衰颓貌,“隤”为倒下、崩溃之意。“瓮塔”,指瓮形的古塔。“莓苔”,即为青苔。

而在此诗中的“松”,指的是罗汉松。这是一种常绿乔木,株高树皮浅裂,因红色肉质种托似罗汉的袈裟,种子似罗汉的光脑袋,故名。树名之“罗汉”与佛教中修行圆满、长寿不老的罗汉形象相联系,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视为长寿的象征。诗中之“萝”,指的是女萝,亦作女罗,即松萝,是一种地衣类植物,全体有无数细枝,状如线、长数尺,靠依附他物生长。

在古代诗歌中,女萝常被比喻为夫妻或情人关系。如《诗经》“小雅·頍弁”中有“茑与女萝,施于松柏”;唐代元稹写的《梦游春》中有“朝蕣玉佩迎,高松女萝附”;唐代李白写有《古意》诗“君为女萝草,妾作兔丝花”等等。

圣寿禅寺内的这棵古罗汉松,被称为“千年不老松”。据《康熙义乌县志》记载:“圣寿寺般若松乃罗汉松,大径五尺,千岩禅师手植。蔓为女萝。”“般若松,元长(即千岩禅师)手植一松,誓曰:‘此地般若若兴,吾松当茂。’后为伽蓝松,亦渐长,折为二干,诘曲如虬龙。至正十七年(1357年),南枝忽瘁,已而长卒,因号‘般若松’。宋濂为之赞。”

李鹤鸣的诗词清新雅致,田园味浓,对仗颇工。《康熙义乌县志》对此有介绍:“及鹤鸣禄仕,俸入无所私。婚教诸弟侄己子。为文章浑博纯雅,而词意高古。诗篇清妍隽丽,未尝蹈袭,至于六书譌(同‘讹’)正,音韵雅俗,亦辨析精细,咸有据本。”在他的晚年,因刚直不容于朝中权贵,遂上疏要求告老还乡,嘉靖皇帝亲自送至午门。

“一切景语皆情语”。经历过人生的起起落落才明白,每一处风景、每一份感动,都源于内心深处的情感。他的这份内心情感也隐藏在了此诗中。诗的前四句,交代了此次游历圣寿寺的起因,以及在路上所遇到的艰难险阻。第五、第六句,则通过对飞泉、烟萝、怪石、云木等景物的描写,展现出了一幅何等壮观的景象。而诗的后两句则笔锋一转,将自己置于一个山深人寂的环境之中怀古伤今。通过对垂死枯萎之松树、长满青苔之瓮塔等的描绘,讲述了自然界中万物皆有衰老和死亡的规律,也表达了诗人对岁月催人老的感悟和对生命短暂性的思考。

整首诗描绘了诗人游历圣寿禅寺时的情景:从前那位叫支遁的高僧,可曾隐居在此山中宣扬佛法?我循着他昔日的足迹,探寻他的传奇往事。可是山路险峻难走,行动受限,举步维艰。但见一股股清泉从悬崖峭壁的石缝中喷涌而出,跌落在青石上激荡翻滚着,泛起了“哗哗”的声响,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那裹挟着的寒风吹动了缠绕于古罗汉松上的茂密萝蔓,在其四周笼罩上了一层白色烟雾,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神秘。山势险峻,高耸的岩石与参天的树木犬牙交错,形成一幅直插云霄的壮观景象。松树被视为百木之长,而今这棵古罗汉松却已渐渐枯萎凋零,并裸露出了枯老的松根。瓮形的古塔在旁边静静伫立,塔身上则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展现出了一幅凄然的景象。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岁月的荒芜却也意味着孕育生命的开始,读罢此诗,会油然而生这样一个哲学命题:世界是永恒发展的,世间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中,而每一个新生命的到来,都是一次灵魂的觉醒。不是吗?当年千岩禅师手植的这棵古罗汉松,据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枯死,到了1987年却枯木逢春了,又奇迹般长出了新枝嫩叶。

几度春秋交替,死而复生的古罗汉松,在历尽六百多年的风霜雪雨后,如今已成了圣寿禅寺的一大亮点。看古罗汉松的根部虽已开裂成数片,树身光秃发亮,但主杆上的几个分枝却依然苍劲挺拔、郁郁葱葱,盎然的绿意写在枝头,实为奇绝,沧桑处尽显生命之顽强。

伏龙山逶迤西来,在城西境内盘亘停留,更因有坐落于此山中的千年古刹圣寿禅寺而闻名遐迩。

圣寿寺的山门紧靠着东黄公路,山脚有一徽派的凉亭,被人称为“学士亭”。游客由此登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写有“圣寿禅寺”的高耸牌坊,两侧石柱上写着“彼何人,予何人,同样穿衣吃饭;穷亦命,达亦命,都应正直做人”的楹联。

走过山门,踏上用青石板砌成的古道,穿行于茂密的树林,可一路追随文人墨客留下的足迹,寻觅山水间的静谧,每一步都如踏在了诗意上。

古道曲折而悠长,行至半途,被一条盘山公路拦腰斩断,感觉意犹未尽。继续沿着古道攀登,虽然山路有些狭窄,路边长满了杂草,但漫步于山野,自由随风,不羁前行,一路所有的遇见,不仅是最美的风景,更是内心的平静与豁达、心灵的放飞与舒展。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开阔地,浮云亭赫然入目。浮云亭原名憩云亭,含有留云揽翠、落照衔霞之意。想当年,众多文人雅士便是在这里小聚,品茗弈棋,吟诗诵词,留下几多诗文佳作,不亦乐乎。

走过开阔地,碧波荡漾的放生池便呈现在了眼前。池内游鱼悠悠,池边水流哗哗,岂非更增生机?池上曲廊飞跨,廊腰缦回,廊中有小亭临水而立,是谓“游乐亭”。亭子重檐六角,戗角起翘,挺拔俊秀,顶上用青石材料覆盖,造型轻巧别致,是专供游人观赏池鱼花卉的。此情此景正应了亭子石柱两侧所写:“游游游游游,游客如云;乐乐乐乐乐,乐而忘返”。

曲廊贯通南北,在北侧尽头有一依照山势走向而建的徽派建筑,典雅明敞,檐廊相接,有游客在此处享受冬日暖阳,吟诗抚琴,好不惬意。

再经过一座石牌楼,便是寺院的天王殿了,正门上书有“圣寿禅寺”四个大字,钟楼和鼓楼分别坐落于它的左右两侧。正门的前方有一棵古樟树,一树碧绿,华盖亭亭,它就像一位沉默而忠实的老友,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和寺院的历史足迹。

伏龙山上有郁郁葱葱的马尾松、毛竹林等,层峦叠嶂的山体将圣寿禅寺围了个严严实实,掩映在一片绿树丛中。

古老的寺庙静静地矗立,时光里的梵音与尘世的交响相互交织。穿越千年的时光隧道,圣寿禅寺这座承载着深厚历史与文化底蕴的圣地,如一幅恢弘的画卷,在游客眼前徐徐展开。

地处伏龙山谷的圣寿禅寺,是一处集自然和人文景观于一体的游览胜地。据《崇祯义乌县志》记载:“圣寿禅寺,在县西四十里,旧名龙寿。宋治平二年,赐额圣寿,后废。元至正一年(1341年),僧元长千岩禅师重建刹寺。国朝洪武十年,僧如海创毘(同‘毗’)卢宝藏阁。永乐元年(1403年)住僧智旻、正统八年(1443年)僧普洽,俱重修殿宇。”

另据《康熙义乌县志》记载:“圣寿禅寺,唐名‘龙寿’,禅师凤林开山。北宋治平二年(1065年)赐额。元至正二年(1342年)重建。明洪武十年(1377年)创阁。永乐元年僧智旻、正统八年僧普洽修。”

由此可见,在千岩禅师重建圣寿禅寺的时间上,两者的记载略有差异。

但千岩禅师在哪一年到圣寿禅寺也有不同的记载。根据宋濂的撰文:“师遂依大树以居,实泰定丁卯(1327年)冬十月也。”且宋濂在另一文中也指出:“元泰定末,有大导师千岩长公飞锡而来,从者如云。”“泰定”是元泰定帝的年号(1324年—1328年),历5年,“元泰定末”应是元泰定四年或五年。结合上述两处记载,千岩禅师应是在泰定四年(1327年)来伏龙山依大树而居的。而黄溍的撰文是在“泰定二年(1325年)秋结茅而驻”的,与宋濂之文略有出入,但重建时间大致可以确定在元至正初年。

圣寿禅寺能跻身江南名刹,有一个人是绕不开的,他就是千岩禅师。据《崇祯义乌县志》记载:“千岩禅师,名元长,字无明,号千岩。萧山人,俗姓董,少多智慧,年十七,究九流百家之言,曰:‘此非出世之法。’乃往见知觉本公……具陈悟由,自觉有得,遂隐天龙山之东庵。后杖锡渡江至义乌伏龙山,依大树结茅而止焉。士民悉礼拜,咨诹心学。朝廷三遣重臣,宠锡名香。”

千岩禅师学识渊博,功修精深,志向高远。他云游四方,喜欢在途中感悟自然、书写禅意,领略世间万象,“平生志气充塞乾坤,乃作瓮里醯鸡邪!”于是,在“泰定二年(1325年)秋,千岩禅师来自钱塘,爱其冈峦秀润,泉清水深,始度隟地,结茅而驻锡焉。”这是黄溍的记述。

千岩禅师从原隐居的天龙山东庵,“与弟子希声杖锡,踰(同‘逾’)涛江而到乌伤之伏龙山,见山形如青莲花,乃卓锡岩际,誓曰:‘山若有水,吾将止焉。’俄山泉溢出作白乳色,师遂依大树以居,实泰定丁卯(1327年)冬十月也。”这是宋濂的记述。

但是,在千岩禅师刚到圣寿禅寺时,见“寺废已久”,“莽为荆榛”。入住圣寿禅寺后,千岩禅师即决心重建禅寺。他通过四处化缘,艰苦创业,大兴禅风于教。在他的努力下,“齐郡太夫人张氏首捐金,为买田若干亩有奇,里中一二大家乐闻之,争治材甓,以复其故宇。”在当地信众的护持下,在较短的时间内便修复了久已荒废的寺院,先后建起了佛殿、山门、法堂、观音殿、僧堂、钟楼等,铸造了铜钟。

至元至正初年,圣寿寺已规模空前,成了一代禅宗名刹,弘扬佛道名震江南,千岩禅师也被人称为“禅宗高僧”。香火鼎盛时,圣寿禅寺内有僧舍数百间,僧众近千人。“内而齐、鲁、燕、赵、秦、陇、闽、蜀,外而日本、三韩、八番、罗甸、交趾、琉球,莫不奔走膜拜。”

朝廷对此也多次赐法号、匾额、金襕法衣及名香等,以示皇恩嘉宠:“王公大臣向师之道如仰日月,名倾朝廷,三遣重臣降名香以宠嘉之。江淮雄藩,其若宣让王则下令加护其教,若镇南王亲书寺额、赐僧伽黎衣及‘普应妙智弘辩禅师’之号。帝师亦再降旨,俾势家无有所侵凌,仍更号曰‘佛慧圆鉴大元普济大禅师’。资政院又为启于东朝,命朝臣制今号,并金襕法衣以赐焉。”

追溯千年古刹圣寿禅寺的历史,总会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深韵。在历史上,有众多文人雅士和香客游人纷至沓来,著书颂扬,为这座寺庙发出不一样的赞叹,由此也使它拥有更为丰富的文化内涵。

千岩禅师在圣寿寺生活了33年,直至去世。在圣寿禅寺内,立有一块《圣寿禅寺之记》的石碑。此碑由黄溍(元大儒,秘书少监)撰文,吴直方(元名儒,官至集贤殿大学士荣禄大夫)篆额,周自强(时任元婺州路义乌县尹)书,碑长1.7米、宽0.85米,至今字迹清晰,且保存完好,为义乌市文物保护单位。

在古时,环境清净、风景优美的寺庙,往往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圣寿禅寺得到重建和扩建后,许多文人雅士慕名而来,其中往来亲密频繁的有黄溍、宋濂、方孝孺等。他们或隐居山林、放荡山水,或切磋学问、潜心攻读,寺内的文学氛围之浓厚,仿佛每一处景点都能让人穿越时光,感受到古代文人的风采。文人雅士与寺庙的这层密切关系,也为这座千年古刹在佛光梵韵中增添了不少儒雅的书卷气息。

明朝开国文臣宋濂作为黄溍的得意门生,更仰慕千岩禅师的为人。宋濂返乡居住时,曾多次到圣寿禅寺拜访,两人甚是投缘,相知甚深。宋濂不但到圣寿寺讲学论道,还与千岩禅师结为了好友,相互之间书信往来甚密,留下了诸多佳话。“知师之道超出有无,实非凡情之可窥测,因缔为方外之交,垂三十年,其激扬义谛、往来尺牍之在箧笥者,墨尚湿也。”千岩禅师于元至正丁酉年(1357年)圆寂后,宋濂特为他撰写了《佛慧圆明广照无边普利大禅师塔铭》,并为《千岩禅师语录》作序。

宋濂不仅为圣寿禅寺和千岩禅师撰文,还作有偈颂。其偈曰:“我闻善慧师,善巧度迷情。建立大机轮,中舍三乘教。运行才一周,功与持诵齐。后代踵遐轨,岩饰日益胜。黄金暨丹砂,旃檀众香等。合成大宝藏,涌现瀛海中……”

宋濂时为明初翰林院学士,朱元璋对他十分尊敬,称他为“开国文臣之首”。为纪念宋濂学士回归故里,当时的圣寿禅寺如海智旻禅师还特建造了学士亭。康熙壬申(1692年)四月,在时任义乌知县王廷曾所写的《募修圣寿禅寺疏》一文中对此有记载:“学士六十有八致仕,归住持如海,作学士亭于寺南。学士门人方正学先生孝孺为之记。”

方孝孺,字希直,一字希古,号逊志,明朝文学家、思想家。他曾以“逊志”名其书斋,蜀献王替他改为“正学”,故称“正学先生”。洪武十年(1377年)正月,宋濂上书朱元璋请求告老还乡。这年六月,方孝孺前往浦江,承学宋师门下。为感念宋师的恩泽,方孝孺挥笔写下了《学士亭记》。

方孝孺在该记中记叙了建此亭的经过:“洪武十年春,翰林学士承旨金华太史公年六十又八,请致其仕,天子悯公齿德两尊,不可久劳以位,赐金币,诏归浦阳。明年冬,乌伤圣寿寺住持如海乃作学士之亭于寺南。越十月,亭成……以寺为公所曾游,故作斯亭,公之文章多刻在焉,援居讷欧阳永叔(即欧阳修,字永叔)故事。从公游,请记之。”

方孝孺在该记中还写明了建此亭的意义:“然苟无作以表之,则幸者止于一世耳,后之人何考而知之哉?此作亭之意也……然乌伤,公之乡邑也,乡人子弟岁时至寺,观斯亭曰:‘我太史公之亭也。’已而有思曰:‘我公何以独若斯哉,我何敢不学!’寺之僧观者曰:‘此太史公之亭也。’又观大师之名曰:‘世之为僧者亦多矣,大师何以独著哉,我安敢不激昂而进修!’乡人子弟皆知为学,为僧之徒皆知有以激昂进修,则民俗厚矣。”

时过境迁,当年的学士亭早已湮没在了历史长河中(现处东黄公路旁的“学士亭”当为近年新建),但当年宋濂与千岩禅师的交往佳话却流传至今,两人之间“闳辨善谈论,喜与缙绅游”的场景仿佛又一幕幕浮现在游客的眼前。

圣寿禅寺在当年有众多景点。根据《康熙义乌县志》对“寺迹”的描述:“白乳泉,寺后,围五丈,色如白乳。无尘殿,殿不沾尘,不缀蛛网。九松关,寺前,峰高数丈,石如玉笋。洗钵池,寺东,围十丈,元长时千僧洗钵处。瀑布崖,山半崖,悬白练百丈,声闻数里。钓鱼矶,瀑布崖下,相传徐文清侨钓鱼处。憩云亭,山半,留云揽翠,落照衔霞,最为旷观。”

在清代,圣寿禅寺还建有无尘殿,拥有高数丈、重千担的铜钟,但其规模已不可同日而语。据《康熙义乌县志》记载:“千岩禅师所遗田甚多,积经转鬻,今所余惟三十亩。”随着时间的推移,寺院内的古建筑几乎已破败毁坏。游客现所见之寺院建筑,大多是自1980年后重建的,由信众筹资新建了牌坊、天王殿、三圣殿、祖师殿、钟鼓楼等殿堂。

全媒体记者 龚献明 文/摄

2024-12-11 11 11 义乌商报 content_512271.html 1 3 飞泉吹烟萝,怪石参云木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