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枯草掠过河岸，我和爸妈停下脚步时，正撞见一场惊心动魄的“渡河”。

河水被连日大雨搅得发了脾气，青灰色的浪头撞在礁石上，碎成雪白的泡沫；漩涡像张着嘴的小兽，在水面上不停打转。鸭妈妈站在岸边，橙黄色的脚蹼在泥地上蹭了蹭，忽然展开翅膀一跃，水珠在它身后划出银亮的弧线。它奋力拍打着水面，羽毛被激流扯得乱蓬蓬，却硬是从浪涛里开辟出一条路，稳稳停在对岸的水草丛中。

“它们敢不敢跳呀？”我小声问，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

三只毛茸茸的小鸭子挤在岸边，黄澄澄的绒毛被风吹得贴在身上。领头的那只探出脑袋，“呷呷”叫了两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接着猛地往下一跳。可刚入水就被一个浪头掀翻，小小的身子像片被抛弃的柳叶，打着旋儿往回漂。我忍不住“呀”了一声，看见它扑棱着翅膀翻过身，水珠从鼻尖滚落，又固执地朝着妈妈的方向划去。

另两只也跟着跳了下来。急流一次次把它们推回来，有时撞在滑溜溜的石头上，就缩成个小毛球，缓一缓又伸展开脚掌。鸭妈妈在对岸伸长脖子，叫声清亮又急切，像在说：“别怕，再试试！”阳光忽然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小鸭子湿漉漉的羽毛上，闪着细碎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最小的那只突然顺着一道水纹的缝隙，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了激流。紧接着，另外两只也一前一后游了过去。它们扑进妈妈怀里的瞬间，我看见鸭妈妈用翅膀轻轻拍着它们的背，河风吹过，好像都带上了点甜甜的暖意。

原来勇敢就藏在一次次被打湿的羽毛里，藏在就算发抖也不肯回头的坚持里。那三只小鸭子教会我的，比任何故事都要明亮。

黄杨梅小学504班骆莀薇 指导老师傅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