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悬明月，古诗话中秋。中秋节又称仲秋节、八月节、玩月节、拜月节、团圆节等，义乌人则把中秋叫“八月半”，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自古以来，中秋就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常客，咏月诗词也是文学作品中极具诗韵的一种题材。无论哪个时代，若是思乡首先想到的便是月。义乌是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中秋赏月、赏月吟诗、吟诗怀乡，这一轮明月承载着太多的情思与诗意。先贤们用月亮抒情，把对月的咏叹表达得淋漓尽致，留下了诸多熠熠动人的诗篇，为中秋佳节增添了诗之韵味，也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义乌人在中秋一直有祭月、赏月、拜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等习俗，流传至今，经久不息。《崇祯义乌县志》记载：“中秋，士人家置酒酣燕，玩月为乐，每至夜分乃止，以月饼相馈。”可见，在这月圆之时，在自家的老屋庭院，一家人围着小方桌一起赏月，共同沐浴在一轮明月的光辉下，借着月色抒怀吟诗，“此事何等雅趣”。在此，笔者找出了自唐朝以来由义乌先贤们所吟诵的一些代表性诗句聊以分享。这些优美的诗句，就像那明亮的月光，曾照亮游子心中的故乡，温暖着人们的心房。
又是一轮明月夜。当这一轮明月悠悠地洒下了那满含温情与诗意的光辉，让我们在时光的长河中溯源而上，一路吟唱起那些关于中秋节的古诗词，品味着那份古老而永恒的诗意，在一阙平仄里、诗韵氤氲中，感受这份穿越千年的浪漫与温情，一起度过这个充满诗意的美好佳节。
一
唐诗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的一颗明珠，中秋与义乌有直接关系的史料，最早能追溯到唐朝先贤们的诗作留存。在灿若星河的唐诗宝库中，就有骆宾王的多篇诗作，吉光片羽，殊为珍贵。他写有《秋晨同淄川毛司马秋九咏·秋风》一诗：“紫陌炎氛歇，青萍晚吹浮。乱竹摇疏影，萦池织细流。飘香曳舞袖，带粉泛妆楼。不分君恩绝，纨扇曲中秋。”诗中的“紫陌”，旧谓帝都的道路。“纨扇”，古扇名，扇面由细绢织成的“团扇”。“曲”，含有吟唱的意思。
此诗辞采华丽，刻画细腻，对仗工整，可窥出六朝诗歌的藻绘余习。诗的大致意思是：在通往帝都的大街上，暑气已经消退；向晚的秋风吹动着水面，浮萍在随风飘荡。皎洁的月光映照着随意种植的竹林，身姿摇曳，竹影翩翩；涓涓细流汇聚在池塘周边，缠绕而交织在一起。长袖善舞，舒展飘逸，散发出阵阵芳香；那是宫女们在妆楼上胭脂粉黛，将自己精心打扮。她们也不分君主的宠爱与否，摇着宫扇唱着曲儿欢度着中秋。在诗中，诗人并未着意刻画秋意萧瑟之景象，而重在描绘秋季的美好景色，以之与那人物凄凉的心境作对比，写出了宫中女子春心萌动、攀龙附凤的心态。不过，作为宫中的女子，她们最终也逃不开被始乱终弃的命运。
一轮明月照古今。每逢八月中秋，在义乌民间有做月饼和吃月饼的习俗。月饼本是我们祖先对中秋之月的自然崇拜，由望月、拜月而祭月，并以月饼作为追求光明、热爱团聚的祭品，后来人们逐渐把中秋赏月与品尝月饼，作为家人团圆的象征。而在我国古代，中秋还有一种物品代表着团圆，就是团扇。此诗最后一句所指的“纨扇”，也叫“合欢扇”，因宫中多用之，亦称“宫扇”。团扇因形状似圆月，暗合中国人合欢吉祥之意，是美满圆满的象征，在古代就有制作这种“团扇”的习俗。这里团扇的寓意是先“团圆”，再“离散”，夏天用完的“团扇”，天凉了就没有用了，丢在了一边。
淄川时属淄州，治淄川县（今山东淄博市淄川区）。骆宾王所写的《秋晨同淄川毛司马秋九咏》是一组诗，分别以秋风、秋云、秋蝉、秋露、秋月、秋水、秋萤、秋菊、秋雁为题，共写有九首，其诗托物寄兴，格高韵美，感慨颇深。其中，骆宾王所写的《秋晨同淄川毛司马秋九咏·秋月》，就是一首以秋月为主题的诗作：“云披玉绳净，月满镜轮圆。裛露珠晖冷，凌霜桂影寒。漏彩含疏薄，浮光漾急澜。西园徒自赏，南飞终未安。”
众所周知，唐代诗人喜欢咏物寄情，对月亮也是情有独钟，而且他们在吟赏明月时，爱用华丽的辞藻，以空灵的意境抒发游子心怀故土、心思亲人的思乡之情。他们对中秋节的诗作是倾向于浪漫主义的，比如对于在月宫里的情景，他们也会以无限的遐想，描绘出一幅幅生动空灵的美好图景。触景生情的诗篇一般会触动游子的羁旅之愁，这种梦游神秘月宫的诗篇，展现的是诗人丰富的想象力，而描写中秋赏月情景的诗篇，则流露出诗人对大自然的思考。
骆宾王在此诗中以清丽的语言将人们带入了一个静静的夜晚：身披五彩的祥云如玉带般飞悬于碧蓝洁净的天空，圆圆的月亮像一面镜子和玉盘悬挂在了天上。湿漉漉的露珠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月亮上的桂树影子被寒霜所覆盖。月光透过稀薄的云雾，形成了一道“月虹”。经水面反射的光线在荡漾起伏，凝成了起伏不定的波澜。我在西园独自赏景，虽然人已离开故乡太久，但心却始终向着南方，想起了家乡，内心就始终无法平静。
不是吗？诗人看到这圆圆的月亮，便让人想到了远在南方的故乡，但故乡不可回呀，于是只能寄思乡之情于一轮明月，是明月给了远方游子以无限的遐思，进而生出了一种无奈，将一个人的愁绪推至高潮。
月亮在诗歌中始终是一个富有象征意义的自然元素。天上一轮明月，就像聚村而居的家乡，文人骚客们便借助于月亮寄予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骆宾王一生漂泊在外，在齐鲁闲居数年后，终谋得奉礼郎一职，然仅三年后便因事被贬，于咸亨元年（670年）从军西征。当时骆宾王曾立下了“勒功思比宪，决略暗欺陈”的志向，抱着“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的决心，立志保家卫国，渴望建立功勋，以改变自己怀才不遇的憋屈困境。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在咸亨二年（671年）秋，就在骆宾王从军出征边塞期间，“大非川之战”让吐蕃打破了唐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主将薛仁贵铩羽而归。
唐军的战事失利，也让骆宾王的抱负化成了泡影，满腔热血渐渐消退，只落得独处荒漠、孤寂凄凉的境况。于是，家国之忧、思乡之情、羁旅之愁同时涌上心头、萦绕心间，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下，骆宾王写下了《望月有所思》一诗：“九秋凉风肃，千里月华开。圆光随露湛，碎影逐波来。似霜明玉砌，如镜写珠胎。晚色依关近，边声杂吹哀。离居分照耀，怨绪共裴徊。自绕南飞羽，空忝北堂才。”
此诗的大意是：秋天凉风肃杀，月光普照千里。晶莹剔透的露水在月光照耀下，宛如珍珠般闪耀，破碎的月影在随波荡漾。月光如霜照在玉阶上，又如镜子般照耀在怀上了明月珠的珠蚌上。边关的夜幕已经降临，这时却传来了凄清哀怨的乐声。月光照耀着分居两地的家人，哀怨愁苦的心绪却在一起弥漫徘徊。乌鹊欲南飞，却无枝可栖，只得绕树三匝；想想自己，实在是辜负了陆机―样的才华啊。“北堂”，古指士大夫家主妇居室，后代称母亲。西晋文学家、孙吴丞相陆逊之孙陆机，写有“安寝北堂上，明月入我牖”之句，故“北堂才”亦指陆机的才思，此处借以自喻。
整首诗景清情哀，情寓景中，凄清悲婉。诗的前六句主要写景状物，紧扣“望月”二字展开叙述，通过对月光和边关秋景的描写，营造出澄澈透明、肃杀凄凉的氛围。后六句则寄情于明月，抒发思乡之情、羁旅之愁以及怀才不遇、未能实现抱负的心情。诗人困居边关，明月照不尽离别之苦，此情此景已足够悲凉，不觉哀歌又起，愁上加愁，无奈之情不言而喻。诗意融情入景，照应题目中“有所思”的思乡之情。
二
仲秋桂馨满琼阙，人间户户赏玉盘。中秋节源于古老的祭月习俗，定型于唐宋时期，在宋代，中秋被明确为一个民俗节日广为盛行，拜月和赏月日渐成俗。时至八月十五，金风送爽，圆圆的月亮高悬于如洗的夜空，月光分外皎洁，正是拜月、赏月的最佳时机；八月十五又恰逢农家丰收时节，人们自然是满怀的欢欣，也希望“月圆人团圆”。对宋代的文人墨客来说，他们沿袭了唐朝写月色的传统，写景抒情，遐想月宫的模样。不过，宋代写中秋佳节的诗词则多融入了理智，彰显人生哲理。
在宋朝的义乌诗人中，写有中秋咏月诗篇最多的要数喻良能了。喻良能，字叔奇，南宋诗人，人称香山先生，高宗绍兴二十七年（1157年）进士，累官国子主簿、工部郎中、太常寺丞，出知处州（今丽水市），以朝请大夫致仕。在喻良能的著作《香山集》中即留下了许多与中秋有关的诗作，涉及赏月、玩月、思亲等多种主题。
“何年玉斧巧修成，半似明生半魄生。易使飞乌来匝绕，难将老蚌较亏盈。桂枝不逐秋风老，水影长随夜气清。曾是广寒宫里客，旧游重访更含情。”这是由喻良能所写的《咏月》诗，诗的大致意思是：月亮不知在何年被玉斧（古有“玉斧修月”之说）巧修成了半明半暗的模样（“明生”指月亮最明亮时，“魄生”指月亮未达到最明亮时）。月亮的光辉极易吸引乌鸦围绕其间、栖居于桂花树上（神话传说“月中有桂树”），却难以让老蚌怀上珠胎，决定月亮的盈与亏（古人以为蚌孕珠如人怀妊，并与月的盈亏有关）。桂枝不会紧随着秋风而凋零，水中的倒影却总能随着寒夜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清冷。早先曾经作客于广寒宫中，如若有机会再次回访会倍有深情。
此诗语言优美，意境深远。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诗人仰望那高悬天际的明月，心中的乡愁便如潮水般涌来。诗人以玉斧、飞乌、老蚌、桂枝、水影等寓物，描绘了月亮阴晴圆缺的变化，以至于有了岁月更迭、生命变化的意象。诗人通过丰富的想象和形象的比喻，让人感受到月亮的神秘与美丽，给游子以温暖和安慰；诗人又深情追忆了曾经的过往，表达了诗人对光阴易逝、人事无常的感慨，以及对美好事物的赞美。
宋代文人在诗文中所描绘的中秋佳节，往往蕴含着丰富的人生哲理。他们寄情于中秋明月，用诗词隐喻人与事，以寻求精神上的解脱与心灵上的自由，致力营造出一个神圣的精神家园。在喻良能的《香山集》卷二中，载有《己亥中秋》一诗：“二七月皎皎，三五云沈沈。终然露半璧，亦复牵孤吟。夜久群动息，唯有寒蛩音。长年重节序，感慨非独今。”
此诗当作于南宋淳熙六年（1179年），这年是己亥年。此诗以简洁而深刻的语言，描绘了中秋之夜的景象：八月十四的月亮光洁明亮，月光洒满了天空；到了中秋之夜，云彩格外浓密而厚重。终于等到月光照亮了半截墙壁，但此刻却只能一个人独自吟咏唱和。夜已深，一轮明月静相守，唯有听到蟋蟀的鸣叫声偶然响起。一年忙到头，人们感叹着季节的更迭、时间的流转，而这种感慨也并非从现在开始。明亮的月光和浓厚的云彩，预示着中秋夜的宁静与祥和。夜色美景，总是让人情怀舒畅，当心灵与月色并举，思绪就如同波涛汹涌的川流一般，冲入脑海。但此刻，诗人孤独地吟咏和中秋的月夜、寒蛩的声音形成了对比，突显了诗人内心的孤寂和寂寞，表达了诗人对时间流逝和物事变迁的感慨，而这种感慨超越了具体的时代和个人，是人类对于自身生命所产生的一种自觉的情感体验和理性思考。
宋诗中关于中秋佳节的题材，大多带有强烈的伤感色彩，他们寄情于明月，书写月圆之夜的美景，致敬人世间最美好的亲情。他们在描绘自然景色变化的同时，多了一份对生命的忧虑，包括人世变换、漂泊无定，以及因各种原因无法与家人相聚的无奈。在写作手法上，他们往往会运用今昔对比的方式，传达出人事变迁的伤感，凸显命运的无常，以及在强大自然规律面前的无能为力。比如，在喻良能《香山集》“卷九”中所载的《次韵伯寿兄中秋玩月》一诗便是如此，诗中写道：“中秋自古月华好，何况浮云扫碧天。不比寻常三五夕，须知潋滟十分圆。画檐影转犹宜饮，银汉辉斜未忍眠。却忆年时今夜里，独将醒眼对婵娟。”
“次韵”，是和诗的一种方式，也叫步韵，即按原诗的韵和用韵的次序来和诗。“伯寿”为喻良能之兄喻良倚，字伯寿，绍兴二十七年（1157年）进士，官临海县丞，有惠政。诗人在写作此诗时，以中秋节赏月为主题，通过对往昔的回忆以及对月色的描绘和赞美，展现了中秋月色的独特魅力和对生活的感慨。诗的首联直接点出了中秋节的主题，强调了传统佳节月色的美好，中秋节的月华自古皎洁，更何况现在还有云彩装扮在碧蓝的苍穹，待浮云散去，天空会变得格外清澈，这为赏月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诗的颔联暗示了中秋之夜的特殊，而不同于其他月份的三五之夜，中秋之夜的月亮会更圆润饱满，并借月亮满盈比喻生活圆满。颈联指出在月光照射下的屋檐影子也显得更加迷人，认为在这样的夜晚更适合饮酒赏月，诗人借景抒情，因贪恋对月色的喜爱，诗人沉浸在月色中而不愿入睡。尾联通过回忆过去某个中秋之夜，诗人清醒地记得也是这样独自欣赏着明月的，从而流露出一种年复一年的孤独感。
三
清风明月，天涯共生。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夜空中，用它的阴晴圆缺，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于是更激发了诗人们的灵感。“凉风动千里，孤坐思沧洲。白露洗明月，青天此夜秋。”这是元代诗人黄溍所作的五言绝句《夜坐》。诗人借景抒情，将“凉风”“千里”“孤坐”“沧洲”“白露”“明月”“青天”“秋夜”等意象写得跌宕起伏，营造出一种清冷、宁静而又略带孤独的氛围，展现了对悠闲恬淡生活的向往。
黄溍，字晋卿，元延祐二年（1315年）进士，是元代著名的史学家、理学家、文学家，后世称其为元代“儒林四杰”之一。他有着丰厚的史学素养，著作颇丰，诗、词、文、赋及书法、绘画等无所不精。晚年归隐故里，优游乡间。诗人在创作这首诗时，已过了知天命之年，不过他依然精力充沛。在此诗的开篇，诗人即以“凉风”点明季节和环境，“动千里”则强调了风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凉风吹拂着，也给人以辽阔无垠之感。一个“孤”字，营造出一种清凉而又略带忧郁的氛围。“沧洲”通常指远离尘嚣、环境幽静的地方，亦即山水间的隐士居处。这里象征诗人的内心世界或理想之地，诗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独自坐着，思绪飘向了远方，表达诗人对自由、宁静生活的向往。白露是秋天特有的自然现象，通过一个“洗”字，使得月色变得更加明亮、纯净。
青天之下，明月高悬，构成了一幅静谧而略带寂寥的秋夜图景：凉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横扫千里，我一个人静坐着，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山野隐居的岁月，自然是感慨万千。明月经过白露的洗礼，变得更加皎洁明亮了（白露后的下一个节气即是中秋）。青天之下，邀月对坐，以天地清气洗心养神，感受着秋夜的温柔与宁静，让心灵得到一次洗礼和净化。
此诗语言简洁而意境深远，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诗人由清凉的风、蓝色的天、明澈的月光，写到了自己的隐居之地，再想到了自己的余生，感慨自己在宦途的得失与沉浮，不知不觉中虚度了大半个人生，让人不禁陷入无尽的遐想。
月满中秋，诗韵悠长。一家人围坐在桌旁，任田野的秋风亲吻着肌肤，然后摆上米筛陈列上月饼以及石榴、香柚、柿子、桔子等应时水果，邀月对饮，吟诗作赋。这样的赏月是不是很“乡野”？在元末明初，就有这样一位义乌诗人，将秋夜的静谧与美丽融入了心境和情感，写下了《秋夜》一诗：“四望秋无际，凭栏夜未央。星榆晴舞叶，月桂冷飞香。人澹琴心苦，林幽鹤梦长。此情当此夕，谁肯赏凄凉。”
这位诗人叫金涓，他也是元末明初的理学大儒。金涓尝受经于许谦，又学文章于黄溍，曾为虞集、柳贯所知，交荐于朝，皆辞不赴。至明初，州郡辟召，亦坚拒不起，教授乡里，笔耕不辍，文稿颇丰。诗人所描写的是一个多么寂寥冷清而又惬意美丽的夜晚：举目四望，但见秋夜无际；倚栏一想，发觉还未至半夜时分。榆树的叶子在晴空中飞舞，桂花的芳香已挟裹着寒气而至。一个喜欢清静的人，琴声传来会撩得人心烦躁不安。在幽深林间如无人打扰，鹤儿会长久地沉浸在梦境之中。可此情此景，谁又愿意与我共度良宵，一起分享心中的这份凄凉呢？
中秋之夜，人间至味是团圆，而金涓独享的却是寂寞。难怪庄子说：“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庄子认为，人生最高的享受便是寂寞。
王袆比金涓年少16岁，他也是金涓最为投契的朋友。在元末时观时政衰敝，王袆即隐居于青岩山中。在平时，两个曾携手于绣湖，战前避地于青村，经常互相唱和。洪武二年（1369年），王袆与宋濂同任《元史》总裁官。书成，擢翰林待制。洪武五年（1372年），奉诏出使云南，招降云南元梁王之事，次年遇害。他曾面对秋月，写下了《秋夜双溪上对月怀故人》一诗：“秋气日以肃，秋夜日以长。萧然清溪上，对此明月光。月虽照我身，岂能知我心。我心亦何为，所思在所钦。嗟君玉雪姿，与我同心期。此月若照君，君能不予思。”
秋风渐起，日渐肃杀，夜晚越来越长，诗的开头即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幽深的氛围。诗人独自站在清溪边，沐浴在月光中，内心感受到的却是寂寞与清冷。诗人借明月遥不可及，暗喻自己内心情感的复杂纠结，月亮却无法理解他此刻的思绪。于是诗人扪心自问：如何确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诗人似乎在寻找某种精神上的寄托或认同。最后四句表达了诗人对远方友人的思念，揭示了其内心的挣扎与思考：他感叹于友人有白雪般的高洁品质，希望能在月光下与他相会。虽然他或许没太多关注诗人，但大家共同看着同一轮月亮，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寄托着同一种思念，诗人愿与他共同分享这份思念之情。
全媒体记者 龚献明 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