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煮石 文/摄

刚刚过去的一年，书画拍卖市场迎来了诸多“想不到”：想不到上半年线下拍卖“停摆”，想不到下半年拍卖精品屡创新高，也想不到很多藏家很快就习惯了“网络竞投”“微拍”等更多的参拍方式。透过种种现象，我们可以说，就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门类结构而言，书画对艺术品市场的稳定仍然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古代书画古籍，风景这边独好

在永乐全球首拍中国古代书画夜场，宋龙舒郡本《王文公文集》《宋人信札册》的三卷孤本以1亿元起拍，经过近半小时的激烈竞投，最终由场内买家以2.6335亿人民币竞得。这一价格创造了宋版书的最高价纪录，同时也成了全世界最贵的古籍善本。2020年12月2日凌晨，中国嘉德古代书画“大观”夜场，约1.4平尺的宋代朱敦儒《暌索帖》以1.5亿元成交。北京保利“仰之弥高——中国古代书画夜场”中，文同、苏轼的《墨竹图》以1.219亿元成交，成为史上最高价的墨竹之作，也刷新了文同艺术作品的个人纪录，同时成为苏轼第二高价作品。其他大型的书画拍卖会上，古代书画、古籍善本也多有上佳表现。

前几年，拍场上价格最高的往往是中国近现代书画大家的作品，而这一季拍卖，古代书画、古籍善本显然风头更盛。

我市资深收藏家孙构先生称，古代书画高价成交，说明了藏家对传统文化的认同与自信，也说明书画藏家越来越成熟了。

近现代书画，名家代表作称雄

在近现代书画领域，傅抱石无疑在本季拍卖中独占鳌头。他早年力作《大涤草堂图》在中国嘉德以1.38亿元成交，另一幅“抱石得心之作”《二湘图》以1.04亿元成交，成为本季保利拍卖最贵的近现代书画。

西泠印社2020年秋季拍卖会书画专场表现同样亮眼，其中近现代书画部分，以“名家旧藏、来源可靠”为最大亮点，得到了众多藏家的追捧。齐白石传承有序的几幅作品、曾两次出版的傅抱石佳作《天池瀑布》、直接得自画家林风眠本人的《姹紫嫣红图》等，纷纷以高价成交。

比较一下香港的拍卖，情况也大同小异。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晚间拍卖”专场，数万人同步观看直播，藏家隔空展开激烈争夺。常玉《绿色背景四裸女》在12分钟里经历20余口加价，最终以加佣金2.583亿港元成交，为常玉作品拍卖第二高价，仅次于上年以3亿港元成交的《五裸女》。常玉另一件作品《青花盆中盛开的菊花》，本季以1.91亿港元成交，是常玉作品拍卖的第四高价，也是常玉花卉题材的最高价，与15年前相比价格上涨了24倍，足见顶尖艺术品的无限魅力。

孙构先生介绍，这一季的秋拍市场气氛较之以往，藏家出价更加审慎，非精彩、璀璨之作难求别人给高价。不过，近现代书画名家代表作“强者越强”的趋势，这种行情下在拍场上得到了“强化”。因为现在获取信息很容易，艺术品市场也更透明了，新的藏家群体知识结构更高、收藏理念更成熟，只有最具艺术价值的作品，才能真正让他们动心。

“很多人都说国画收藏不行了，但你看齐白石、吴昌硕、张大千、潘天寿、傅抱石、黄宾虹等人的代表作，这几年一直在上涨，价位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这也充分说明，只要方向正确，书画收藏仍然可以给我们带来惊喜。油画也一样，名家名作，才能不断升值。从目前的情况看，艺术品市场并未像之前人们所担心的那样会受到疫情的重创，相反，艺术佳作表现出了足够的承压性。在全球经济不确定的时刻，艺术品市场尤其是高端艺术品，再次凸显了良好的资产投资属性和避险属性。”

广泛运用新技术

众多藏家因为出行限制无法前往拍场，2020年遂出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名曰“春拍”的，事实上也都在下半年才开拍。疫情的客观因素，让各拍卖行各显其能。大家纷纷拿起新技术这个武器，比如网络竞投和视频直播，更加深度地被得到应用。收藏家足不出户，依然可以很便利地参与各场拍卖。

此次香港佳士得大胆创新，率先尝试现当代艺术品的全球四地“同步拍”，中国香港、法国巴黎、英国伦敦、美国纽约四大主场同时呈现，吸引了全球藏家的目光，被誉为“拍卖界的世界杯”。据佳士得亚太区总裁透露，此次拍卖网上登记人次激增47%，超过十万人次网上收看了拍卖直播。

香港春拍的成功经验，给北京等地拍卖行带来诸多有益启发。似乎一夜之间，网络互动与现场举槌相结合的拍卖方式，就以最快的速度成了一种新时尚、新趋势。

孙构先生2020年参加了10多场全国各地举行的拍卖会，他发现到现场参拍的人数比往年明显要少。但从拍卖会成交总额来看，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由此他也注意到，在这一季拍卖中，网络买家比以前活跃了很多。以中国嘉德为例，“网络同步拍”首次应用于“大观”夜场，事先可能谁也想不到的是，网络竞投成交件数竟有近40%。其中吴昌硕《致三多花卉册》以5175万元成交，创网络同步拍成交价新纪录。而在傅抱石《大涤草堂图》的拍卖过程中，线上藏家也积极参与竞投，并给出了1.1亿元的高价。

几年以前，拍卖行虽然也会以“电话委托”等方式，让藏家在场外参拍。不过一般只是一种“有益补充”，拍卖成绩如何，最终还得看到底有多少实力买家前往现场竞拍。2020年之后，或许“网络竞投”很快会成为收藏家的新习惯。

“远程买画”渐成习惯

事实上，多家拍卖行已大手笔布局“线上拍卖”，这已成为他们争锋的一个新领域。他们各显其能，纷纷开展线上业务，引导收藏人士不必到现场，就能“远程买画”。比如西泠印社微拍平台“艺是”，每月推出一期线上拍卖，虽然平台多是几千几万元的“小作品”，一年下来，聚沙成塔，总成交量也不容小觑。不少中小型的拍卖公司，一场“大拍”下来，真正成交的作品，可能还比不上“艺是”一期的成交量。

通过“微拍堂”，书画经营者吴敏2020年的“营业额”有上百万，他说：“做微拍不容易，书画来路要正，我拍卖的作品都是向书画家直接定制的；价位要合适，不然别人不会轻易出手；服务还要好，尽量满足藏友的一些小要求，比如加个上款什么的。当然，我会坚持，因为我相信接受微拍的人会越来越多。”

书画藏家小李告诉：“2020年我在‘微拍堂’以及其他微拍平台花费了20多万元，拍回了10余件自己心仪的作品。”他说，通过微拍收藏书画，开始也有些不放心，因为自己无法近距离细看作品，只能借助于手机来看画，买了几回，发现还挺靠谱的。如今，他身边很多喜欢收藏的朋友，已越来越习惯于通过微拍平台来买书画。

“当然，那些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作品，大家还是会去拍卖现场竞拍。新生事物必然会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成熟和完善需要有个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市场会自行矫正这些问题。以后，微拍参拍者会越来越多，平台上出现的藏品，肯定也会越来越高端。”小李信心满满。